孩子们点头,她又掏出个干净的搪瓷缸,“身体的‘秘密花园’就像这缸里的水,必须干干净净,遇到脏东西要马上告诉信任的人,就像发现雨水脏了要告诉大人换干净的水。”
大柱的笑声渐渐低下去,低头抠着裤脚的补丁。
傅初优注意到他手腕上有道新月形的旧疤——听说是去年被醉酒的继父用烟嘴烫的。
“现在玩个游戏。”
她拿出几团彩色毛线,“如果觉得谁让你不舒服,就把毛线系在他的椅子上。”
孩子们眼睛发亮,立刻叽叽喳喳忙活起来。
小满犹豫片刻,将粉色毛线系在自已椅子腿上,“我自已保护自已。”
傅初优喉咙发紧,蹲下来替她整理歪掉的衣领,“对,小满最棒。”
余光却看见大柱悄悄将灰色毛线绕在桌角,线头指向帐篷外,那里偶尔会有喝醉酒的男人晃过。
下课铃响起时,黑板上贴满了孩子们画的“保护符”,有的画着穿白大褂的李医生,有的画了带刺的玫瑰花,有的画纸上是两个拉着手的小人,其中一个举着红五星。
“傅老师!”大柱突然追上她,往她手里塞了块硬糖就跑。
糖纸已经泛黄,隐约能看见“跃进牌”的字样。
她剥开糖纸,发现里面裹着张皱巴巴的纸,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,“我爹说女孩子的胸是馒头,不能摸。”
帐篷外传来李医生评剧的调子,傅初优将糖纸折成小船放进铁皮盒。
远处的挖掘机还在轰鸣,可她忽然觉得,这些歪歪扭扭的“秘密”,终会在某个清晨,长成遮风挡雨的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