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喏!”
家宰应了一声,不敢有丝毫耽搁,转身便要离去。
就在他抬脚跨出门槛的瞬间,像是憋不住话一般,嘴唇微动,小声嘟囔起来:
“这赢摎,平日里瞧着倒是规规矩矩,一副本分老实的模样,见了相邦,更是恭恭敬敬,行礼问安从不曾懈怠,怎就迷上女闾那地方了。
不过,听闻他在女闾之中,竟有一门奇术,能以阴关转动车轮,这事在那儿传得可神了,好多人都去瞧热闹。
那女闾本就是三教九流汇聚之所,流言蜚语多如牛毛,唉,本不该再提这荒唐事......”
家宰一边嘟囔,一边暗自后悔,心里直骂自己管不住嘴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吕不韦本在思索别的事情,冷不丁听到家宰的这番话,回过神来,皱了皱眉,神色凝重地问道。
他的眼神中透着疑惑与探究,似乎对家宰所言之事有了几分兴趣。
家宰心中一紧,暗自叫苦,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,怪自己多嘴。
他赶忙转过身,重新躬身,声音也愈发低沉,带着浓浓的悔意:“相邦,小人失言了。
这不过是坊间的传闻而已,当不得真。
据说那赢摎在女闾施展奇术,能以阴关转动马车车轮,可马车车轮那般沉重,怎是人能以如此诡异方式转动的,实在荒诞不经,小人本不该提这无稽之谈,还望相邦恕罪。”
家宰一边说着,一边偷偷观察吕不韦的反应,心中七上八下,忐忑不安。
吕不韦正满心恼火,听到家宰这番话后,瞬间愣住了。
原本因盛怒而瞪大的双眼,此刻缓缓眯起,脑海之中,一个大胆至极、近乎疯狂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快速划过。
他的目光中,怒火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探寻的光亮。
吕不韦缓缓站起身来,双手背在身后,开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,此时的他,眼神中满是思索之色,眉头紧锁,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明显,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。
若真如传言所说,赢摎有这般奇特本领,那么将他献给赵姬,岂不是既能满足赵姬那难以言说的欲望,又能让自己与赵姬愈发复杂、尴尬且危险的关系中脱身。
想到这儿,吕不韦的脚步顿了一下,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,那是对解脱的渴望。
然而,转瞬之间,他又想到了此事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。此事一旦泄露,不仅自己性命不保,恐怕还会牵连到整个吕氏家族。
想到这儿,吕不韦的后背一阵发凉,冷汗浸湿了衣衫。
可是,眼下除了这个看似冒险至极的办法,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......
在这两难的抉择之间,吕不韦在心中反复思量着。
在这漫长的思索过程中,吕不韦负手踱步,书房内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。
思索良久,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决绝,咬了咬牙,下定决心。
他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家宰,目光坚定,缓缓说道:“先别逐出相府,你即刻把赢摎给本相唤来,莫要耽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