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父见她不吭声脾气立即就上来了,还要教训她几句,可没等他开口,便有天子亲卫上前将他隔住,不客气地质问:
“你是何人,竟敢当众对婕妤娘娘不敬?报上你的身份!”
身为天子亲卫,他跟随着陛下见过这京城里绝大多数的皇室宗亲和达官显贵,但眼前这人一脸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,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受邀来参加大典的贵客。
该不会是有身份不明之人混了进来,妄图扰乱大典?
他眼露警惕,手都放在了剑柄上。
隋父愣了半晌,先是面露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,而后察觉到众人看着他的视线变为鄙夷,他又挺直了腰杆大声道:
“我是隋婕妤之父,她是我女儿,我这做父亲的见她有不足之处便教训她一句,有何不对?”
隋父说得理直气壮,可听在众人耳里却宛如三岁小儿的梦话般可笑。
国礼大过家法,君臣之别胜过一切。
隋氏如今贵为天子妃嫔,他身为臣子见了她应当跪拜才对,哪有他对着皇帝的女人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的道理?
往严重了说,是陛下准许隋婕妤盛装出席,他却说隋婕妤不懂规矩,这就等于是在说陛下,是对陛下的大不敬。
真按照规矩,他得立刻被拖下去受刑。
侍卫只觉得荒唐,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蠢的爹,一定是假冒的吧!
他回头看向隋怜,“娘娘,您看这……”
隋怜淡漠道,“他确实是我父亲,但我父亲有癔病,此时他是犯病了才神志不清说胡话,还劳烦你先把他带下去安置,待大典过后,我自有酬谢。”
隋父一听此话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他怒声道,“我没病,我也不会跟这个侍卫走。你弟弟还在衙门里被扣着,你赶紧让人去把他赎出来带进宫里!”
隋怜眉头紧皱,她真想把这人的头盖骨掀开看看,他的脑仁是不是被僵尸啃了,只剩下一堆浆糊似的脑浆。
他以为衙门和皇宫都是他家后院吗,他怎么能把这么无理的要求说得像让她牵头猪过来一般简单?
饶是隋怜不打算和他一般计较,也被气得火冒三丈。
“你这是要当众不认我这个父亲和你弟弟了?”
隋父还不知适可而止,冷声道,“若是没有我生你出来,你又怎能进宫当的上婕妤娘娘……”
他一大堆指责隋怜没良心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抹刺耳的嗤笑打断。
“丢人现眼的蠢货。”
随即,一道极好听的男声响起,不屑的嘲弄中透出三分狠厉,“你就不配做她的父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