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起苏府库房里那些被锁在檀木箱中的人参,相较之下竟显得黯然失色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她喃喃低语,指尖摩挲着杯壁,“世人皆道人参年份越久越难得,我竟在这山野乡间见着了。”
此刻她才明白,为何姜知意三人虽衣着朴素,肌肤却透着健康的光泽。
叶伟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,落在王心巧眼下淡淡的青影上:“王小姐身体似乎有些毛病?”
王心巧指尖一颤,茶盏在桌上相击发出轻响:“叶先生竟能看出?那不妨说说,我究竟有何病症?”
“从脸色看,你睡眠不佳,气血不足。”叶伟顿了顿,“不过病症恐怕不止于此。”
“继续说。”
“得把脉才知道。”叶伟抬手示意。
王心巧犹豫片刻,将袖口轻轻挽起,露出一截皓白纤手。
那双手细腻光滑,掌心无半分茧痕,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,隐约萦绕着香膏的气息。
叶伟指尖搭上她脉搏的刹那,心中微怔:这双手保养得宜,全然不似寻常丫鬟。
脉息虚浮迟缓,却无焦虑之象,他沉吟道:“你血气亏损,阴阳失调,但心不躁,病症应是间断性发作。”
王心巧眼神复杂,眉尖轻蹙:“先生可知具体病处?”
“病在体表,多见于皮肤。”叶伟松开手,直言道。
王心巧瞳孔骤缩,猛地扬起手臂:“正是!我每到半夜,皮肤便奇痒难耐,似有虫蚁啃噬,天明即消。”
她衣袖滑落,露出手臂上几道细密的抓痕,新旧交错间泛着淡红,“脖颈、胸腹、大腿皆不能幸免,遍寻名医皆无效。”
叶伟凑近观察,见她皮损处呈片状分布,问:“白日可曾发作?”
“偶有发作,但我这隐疾多半是在半夜发作。”王心巧欲扯开领口给他看锁骨下方的抓痕,但最终忍住了:“大夫说是鬼风症,可擦药服药皆无用。”
“此症与血气亏损相关,却另有隐情。”叶伟略作思索说:“根治需观察发作时的病状,只是你夜间发作……”
“先生若肯诊治,我今夜便留在此处。”王心巧忽然抬头,目光灼灼,“若亲眼所见病状,先生可有把握?”
“可以一试,我至少有九成把握。”叶伟看了眼门外,又认真看她,“只是村里屋舍简陋,怕王小姐住不习惯。”
王心巧扫过屋内的大床,要是在这里住,她完全没问题,不过她住这显然不方便。
她顿了顿,“不知村里何处有空房?”
叶伟想到孙平与傻子那两间空屋,开口道:“行,那你先在外头等我,我这就带你们去。”
王心巧点头起身,目光再次落在桌中参茶上。
她端起茶碗,将剩余的参茶一饮而尽,温热的茶汤慰帖着肠胃。
她用手背轻拭唇角,眼波流转:“好茶,叶先生,多谢你如此好茶款待。”
说罢,她这才步伐轻快地走了出去。
叶伟望着王心巧出门的背影,指尖摩挲着门框上的木纹,心底暗自思忖她留宿一事是否妥当。
正要抬脚跟上,姜知意忽然从屋外转入,一只雪白纤手从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探出,轻轻拽住他的衣角:“官人,这王小姐为何事而来?”
他低头看着妻子眼中闪烁的微光,如实道:“苏瑶差她来请我去苏府小住,顺带治她的皮肤病。”
姜知意从门口望向屋外那道月白色娇美身影,咬了咬唇:“她生得这般标致,官人可……对她动了心思?”